越南平陽等地的大規模暴亂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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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肇因於越南對中國強搭鑽油平台的集體情緒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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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弔詭的是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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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台商卻成為災情最慘重的受害者。
台商倉皇逃命的緊急時刻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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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外交部發送的貼紙是則笑話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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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顯現對當地狀況極度隔閡;而亞太司長說出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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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簽切結書才借錢給同胞是因為「怕呆帳」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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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官僚嘴臉傷透國人的心。
危機因應之外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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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我們政府除了該確實負起向越南究責、索賠等責任,關注點尤應放在台商日後的境況。對照越南的暴亂,另一樁可一併參考的事件,乃是上個月在東莞爆發了中國近年來最大的罷工潮。雖說東莞與越南的亂象不相同,後者訴諸暴力,引爆點是越南的民族情緒,但兩者的對象皆指涉台商,難題皆指著,台商下一步往何處去?
先回溯四月間東莞裕元廠區震動全中國的那場抗爭。裕元的母公司是寶成集團,是全球主要的運動鞋製造商。二○○八年實施「勞動合同法」,裕元為壓低成本,規避繳交養老保險與住房公積金,將正式員工也以臨時工註記。抗爭的近因是工人知悉養老金屬於騙局一場,直到五月初,資方全面讓步才收場。
抗爭期間,數萬工人打卡後就坐在廠區門口。工人無視領導人唸在口中的「兩岸一家親」,宣傳單上鮮明地寫著,「打倒台灣佬!」「台灣佬不把大陸人當人看」,表達出對這間血汗工廠深重的積怨。
眼前在中國,這是一個有擴散力、隨時可能引發全國效應的事件。近年他們的勞動意識抬頭,加上工資與福利壓擠利潤,對台商來說,中國大陸(尤其沿海城市)已非投資者的樂園。東莞出事不到一個月,越南平陽等地就發生暴亂,對台灣產業(尤其傳統產業),預示著轉進東南亞不是解決的辦法!
全球資本主義生產鏈中,台商設廠的利基若著眼當地的低廉工資,無論成衣、製鞋還是電子業,遇上當地有民族情緒,不免成為箭靶!舉越南平陽等地的狀況為例,「台幹」、「陸幹」與當地人的薪資差異極大,也屬暴民鼓譟的潛在因素;而台資在當地大量任用大陸人做管理階層,一旦撞上反中的情緒,群情激憤之中,很難撇清關係。
往未來看,中國崛起,其與東南亞地區的衝突就勢所難免。豈止越南一地,與中國為鄰,必然感受到大國擴張的威脅。這回越南的暴亂就清晰可見,當地政府藉「愛國」為名鼓動群眾轉嫁壓力,同時也利用民族情緒鞏固政權,這可以解釋越南政府為什麼坐視、甚至縱容暴民滋事,其實,背後有複雜的算計!更何況南海一帶的資源爭奪戰中,還牽動著美國、日本等大國角力。詭譎的情勢下,台商處於多事之地,不小心就成為代罪羊或洩憤沙包,又豈能如同外交部發放的貼紙,貼一張「我是台灣人」就自動脫鉤?想想,國台辦一早提出的南海問題「兩岸協同解決」,正是試圖將台灣的位置綁樁一般,鎖進中國一邊。
簡單說,台商前路多艱。從大陸沿海到東南亞,壓低工資海外生產的模式行之有年,很快將走不下去。這一回台商在排華事件中成為目標,而暴亂竟升級到打燒砸搶,顯示台商孤懸異域的險峻情勢。台商何去何從,尤其植根海外的傳統產業,能否產業升級、是否鮭魚返鄉,皆牽涉政府產業發展的整體布局。
請相關部會棄絕表面文章,趕緊苦民所苦,尤須分出輕重緩急,大企業大集團總多一點自救能力,第一步,先為小資本額的台商回流…提供些活路與誘因才是。
(作者為作家)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