總是肚子餓了/台客少年昂起脖子/雞冠頭迎向/清晨些許落寞的曙光/咕咕咕─嘆口氣/對自己低聲唱到:「你需要的是一個龐克樂團/和很多的好朋友……」
——引自吳音寧詩作〈台客少年雞冠頭〉
我大三那一年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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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九二九樂團得以參加台中一個叫「廢人Party」的演出。那是非常難得的機會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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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當時我們只能遊走於校園社團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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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這場校外演出是個重大突破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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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可以看到許多頗具盛名的樂團:「草莓救星」、「襪子」、「無政府」等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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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還有一些國外來的知名獨立樂團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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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都讓我既崇拜又嫉妒。我們滿心期待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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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但又非常害怕受傷害。
當天我和黃玠提早來到演出場地「ALA」livehouse的門口,一位頂著粉紅雞冠龐克頭的少年,用大便蹲的姿勢在門口抽著菸。我指著他,輕輕跟黃玠說:「那就是我說的滅火器樂團主唱啦。」黃玠害怕地說:「你認識他喔!看起來超壞的,這邊的人看起來都好狠喔,我想先走了啦。」
當天活動開始後,我們還在討論,待會怎樣表現得好一點,真的好希望聽眾也可以接受九二九樂團。在我們之前演出的樂團,是從香港來的「荔枝王」,音樂兇猛有勁,現場氣氛火熱,大家撞來撞去的,忽然,有一個人從二樓的看台一躍而下,雙腳重重地從人群中粉紅雞冠龐克少年的頭部踹了下去,少年當場昏迷,現場一片驚呼!兩三個朋友把少年抬了出去,剛好那是荔枝王的最後一首歌,瞬間全部的聽眾也都一窩蜂地離開到外面去關切,現場只剩下小貓兩三隻。而我們這個沒沒無名像是走錯地方的樂團,還是得硬著頭皮上台表演,演出過程反應冷冷清清,我猜當下,黃玠一定更討厭滅火器了。
有趣的是,唱到一半,被踹昏的少年復活了,他走了進來,靜靜地聽著九二九唱〈渺小〉,然後對我大喊了一聲:「志寧!加油!」那聲音飽滿而真誠,當時聽起來很陌生,現在想起來卻如此熟悉。那少年叫楊大正,如今我們認識十一年了,那年他才十六歲,誰也想不到他會是當今台灣最棒的龐克樂團主唱!
後來大正高中畢業從高雄上來台中念大學,因緣際會下,他搬來我剛整理好的音樂工作室和我同住。我們開始了一段互相學習、一起努力、感受挫敗與重新振作,非常有趣的音樂人生……這些故事三言兩語無法道盡,我留著下次跟你們分享。,